第212章 ：趨炎附勢（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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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麽了？”夏廷禹不以為意，依然只想睡覺！
自從林伯爵被罷官後，林家所有的事機會都癱在他和林丞相身上！每天有忙不完的事！加之剛才折騰了好久，他的精力早就用完了！現在好困，眼皮好像灌了鉛一樣，沈甸甸的，怎麽都擡不起來。
“妾身懷疑，那肯定是夫人的表哥給她寫的情信！否則，夫人為什麽會抱著哭的那麽傷心呢？夫人一定是後悔了，當初沒有跟她的表哥一起離開！”張姨娘大膽的說出心裏的猜測！
果然，當張姨娘話音一落，夏廷禹正要合上的眼睛驟的張開，眼底睡意轉而被一抹寒光所取代！
“老爺，你是過來人，心裏肯定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只是一封普通的信，夫人何必哭的這麽傷心！”見夏廷禹不說話，張姨娘繼續吹枕頭風。
事實證明，夏水瓔說的話確實很對，枕邊風，第一次可能不相信，第二次也可能不相信，但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時間久了，真的會讓人信以為真！
就像她，第一次當著夏廷禹的面誣陷錢素梅時，夏廷禹不相信，後來她總是有意無意的在夏廷禹面前提錢素梅失貞的事，時間一長，久而久之，她明顯的感覺到夏廷禹的態度發生了變化！夏廷禹已經開始漸漸的相信她所說的話。
“你看了信的內容嗎？說的如此肯定？”夏廷禹聲音很沈，透著一股風雨欲來的壓抑。
“妾身雖然沒有看信的內容，卻親眼看到信被夫人放到了衣櫃第二隔，那件深藍色的錦緞衣服下面！倘若老爺不相信，大可去看看！”為了讓夏廷禹相信，張姨娘將信所放的地方說的很仔細，只差沒親自拿出來遞到他手中。
“很晚了，睡吧！”夏廷禹沈默半響，摟住她身體的手緊了緊，說出的話異常冰冷，不帶任何感情。
“嗯！”張姨娘聰明的沒有繼續說下去！她知道，雖然夏廷禹沒有表態，但是她依然能感覺到夏廷禹已經開始相信她所說的話。
至少，他剛才沒有責罵她不是麽！
如此想著，張姨娘滿足的閉上眼睛，不自覺的揚起嘴角，無聲的笑了！
張姨娘是睡了，可是夏廷禹卻再也睡不著。
也許，他明天是該找個時間去證實一下張姨娘剛才所說的話是否屬實。
如果她只是捏造故意誣陷錢素梅，是絕對不可能連信被放在哪裏都一清二楚！這足以證明那封信是確實存在的。
至於信裏的內容，是不是如張姨娘所說，乃她*所寫，就有待觀察了。
倘若真如張姨娘所說，那麽他絕對不會姑息……！
心裏有了念頭，夏廷禹的精神也漸漸放松，在睡神的召喚下，緩緩閉上眼睛，不多時便沈沈的睡著了。
翌日，下了早朝回到太尉府，連公務都懶得處理，直接來到南院。
自從夏水嫣瘋了被接回太尉府開始，夏廷禹便再也沒有踏足過南院！原本，他想等時間平息了，再慢慢的恢覆錢素梅掌府之權。
畢竟老夫人年紀大了，而他朝中的事情又忙，府裏總歸是要找個人掌權的。以前十幾年來，錢素梅還算是將府裏搭理的井井有條，將府裏的大小事物交給她，他還是比較放心的。
結果，前段時間又發生了峰兒事件，這讓他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原本，他這輩子都不準備踏足南院和芙蓉院，可是聽了昨天張姨娘的一番話，讓他不得不重新踏進來。
錢素梅如今失*，又失去了掌府之權，加上又有一個瘋了的女兒！在府裏的地位一落千丈！
府裏的下人又是一些趨炎附勢之輩，見她沒了翻身的機會，均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南院的下人原本是府裏最多的，就連夏廷禹的院子和老夫人的院子裏的下人都沒有南院多。
可是現在，除了打掃院子裏的幾個粗使下人外，其餘的下人離開的離開，偷懶的偷懶，壓根就不盡心伺候。
每次看到這些下人，她都氣不打一處來，看到他們懶散的樣子，她每次都氣的破口大罵！可惜，那些人根本就不聽，一點也不把她的話當回事，有的膽子大的下人甚至會頂撞，說一些很難聽的話！
偏偏錢素梅從出生開始就養尊處優慣了，在太尉府又當慣了夫人，這些下人越是不聽，她便越是生氣，罵的便越是厲害。
正猶如現在，偌大的芙蓉院裏，除了兩個最下等的下人在掃院子裏的落葉外，其餘的下人都三三兩兩的紮堆坐著，一邊嗑瓜子，一邊閑聊。
錢素梅從房間出來，一眼便看到坐在走廊和花園涼亭裏聊天的下人，氣的頓時火冒三丈，完全顧不得形象，扯著嗓子就破口大罵，“你們這群卑賤的東西，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們居然還閑坐著，手頭上的活幹完了嗎？府裏花錢買你們回來不是讓你們坐著聊天的，是讓你們幹活的！好吃懶做的東西，如果你們再這樣，小心我讓人打斷你們的狗腿，然後將你們掀出去！”
錢素梅是罵的嗓子都疼了，可是那些下人好像壓根就沒聽到，繼續嗑瓜子聊天，聊到高興處還捂住嘴巴哈哈大笑。
“餵……你們聾了，我在跟你們說話呢！”見他們不搭理自己，錢素梅氣的臉紅脖子粗，直接跑到走廊，來到三個正在嗑瓜子閑聊的下人面前，氣的揮手直接將他們放在盤子裏的瓜子掀到地上。
只聽到‘哐啷’一聲響，盤子連同瓜子一起摔到地上！瓜子灑的到處都是，瓷盤摔的粉碎。
吃的東西沒了，錢素梅以為那些下人便會乖乖幹活。
可是那三個下人只是幽幽的站起身，慢慢的扯了扯衣服，好像壓根沒看到她，直接越過她準備離開。
錢素梅氣不過，拉住經過身邊的一個下人，舉起手就朝她的臉上打去。
可惜，手還沒來得及碰到下人的臉，就被下人給牢牢捏住。
下人幹慣了活，力氣本來就大，加上多多少少有點報覆心態，手裏的力氣自然更大，疼的錢素梅倒吸一口涼氣。
“你只不過是一個下人，居然敢對我動手？你吃的豹子膽？不想活了吧？”錢素梅強忍住手腕上傳來的疼，咬牙切齒的等著捏住自己手腕的下人，噴火的雙眸幾乎將她吞噬。
“夫人，你以為你還是當初那個夫人嗎？你覺得，你現在還有什麽本事對付我們？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對我們想打便打，想罵便罵的夫人了！如果你想我們好好幹活，好好伺候，就收起你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否則……別想我們伺候！”說著，下人狠狠的甩開錢素梅的手，揚長而去。
此情此景，正巧被從外面回來的張嬤嬤看到！張嬤嬤忙跑到錢素梅身邊，輕輕的給她撫背順氣，柔聲給與安慰，“夫人，別生氣了，這些下人都是登高踩低的勢利小人！你沒必要和他們一般見識，反而貶低了自己的身份！”
“我也不想和他們一般見識，可是你看看他們，能不生氣嗎？以前我得勢的時候，一個個的好聽話說著，好吃的巴結著，就怕我會生氣，哪個做事不是盡心盡力，一個個都想往我院子裏跑，都想到我院子裏做事！可是現在呢！你看看他們！我失*了，沒錢打賞他們了，不能翻身了，他們一個個就全部都踩到我頭上來了！也不想想他們當初是責罵巴結我的！一個個的，跟狗一樣賴在我院子裏不肯走！現在……”越說越氣，錢素梅一手撐腰，一手拼命的拍著胸口。
“夫人別氣……他們也有難處……哪個不是從窮苦人家出來的，哪個不想伺候得勢的主子！這樣他們也能多得些打賞，也可以多貼補一些家用！照我說，這不怪他們……怪……怪……！”說到這裏，張嬤嬤眼神閃爍兩下，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不怪他們難道怪我麽？按你說，他們趨炎附勢是對的，而我落魄成這樣是錯的！”張嬤嬤說的話錢素梅就不樂意聽了！
前段時間，他們主仆之間出現了隔閡，雖然張嬤嬤沒說，她卻總感覺他們沒有以前那麽親密了！
直至她被軟禁，張嬤嬤不離不棄，所有的下人都背叛了她，唯獨張嬤嬤依然盡心盡力的照顧他們！這讓他們又回到了以前，相互依賴，相互信任的時候！
原本這段時間他們主仆之間的感情剛剛好點，現在聽了這話，她心裏又不舒坦了。
“不怪夫人，怎麽能怪夫人呢！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老爺，為了大小姐！其實……有些話，老奴不知該不該說？說了又怕夫人心裏不舒服！”張嬤嬤低著頭，眼神閃爍不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幹什麽說話吞吞吐吐的，有什麽就說吧！如今也就只有我們主仆相依為命了！”錢素梅看著欲言又止的張嬤嬤，微微皺起眉頭。
張嬤嬤擡起頭，無奈道：“其實，老奴覺得，老爺太絕情了！夫人嫁給她十幾年，這十幾年來處處為老爺奔走……為了讓老爺在朝堂上無後顧之憂，將府裏打理的井井有條！可如今呢……夫人只是做錯了一點小事就翻臉無情……未免太讓人心寒了！”
張嬤嬤字字句句簡直說進錢素梅心坎裏了！
夏廷禹確實太無情，絲毫不顧念十幾年夫妻情份，以前，她為他做了那麽多，付出那麽多，他早已經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十二年前是丁香，現在又是張姨娘！
嫣兒瘋了，他不止不心疼，反而要趕盡殺絕！這麽長時間了，他一次都沒去看過！在他心裏，根本沒有嫣兒這個女兒！
這些日子他所做的事情確實太讓她心寒了！雖然心寒，愛他的心卻依然從未變過。
在恨他的同時，又渴望見到他。
“男人就是這樣，越是容易得到便越是不知道珍惜！夫妻之間，哪個付出的多就註定那個人是失敗者！老爺就是知道夫人心裏在乎他，所以才敢不把夫人當回事！如果夫人不在乎了，也許老爺才會懂得珍惜！”張嬤嬤無奈的嘆口氣，看似無心的話卻處處透著玄機。
而這些話聽在錢素梅耳中，卻激起了千層浪！
是啊！一直以來她和夏廷禹都是她付出的多！曾經，也是他對夏廷禹一見鐘情，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委身下嫁與他！
他變心，她也不離不棄的等著他。
在他面前，她已經卑賤到如此地步！
倘若有機會重來一次，她一定不會如此委曲求全！換一種方式，也許會收獲另一只結果。
“夫人，別想那麽多了，老奴先陪你回房吧！待會您還要去看大小姐呢！可得好好休息，別累壞了！”張嬤嬤也沒有繼續剛才那個話題，而是扶住錢素梅的胳膊，軟言說著好聽的話。
“嗯！”錢素梅點點頭，在張嬤嬤的攙扶下出了走廊。
當夏廷禹踏踏進南院時，一眼便看到了走在大堂外面花園裏的錢素梅。
“咳咳……！”夏廷禹捂住嘴巴，輕咳兩聲，企圖吸引錢素梅的註意。
在聽到聲音的一瞬間，錢素梅身子一顫，雖然只有兩聲，錢素梅依然能清楚的分辨聲音的主人是夏廷禹！
還是張嬤嬤最先反應過來，轉過頭，見夏廷禹果真來了，布滿皺紋的臉上立刻浮上久違的笑容，小聲的在錢素梅耳邊說道：“夫人，老爺來了！”
錢素梅僵硬著身體，因為高興，身體而微微顫抖著！
雖然興奮，可是想起夏廷禹對自己的無情，她不得不強迫自己不要回頭，依然以背對著他，故意裝出一副冷漠的樣子，平靜道：“老爺怎麽來了？老爺那天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我嗎？今日怎麽自己違背誓言了？”
錢素梅冷漠的樣子讓夏廷禹微微一楞，張姨娘昨晚的話一一從腦海裏閃過，這也讓他更加確信了張姨娘昨晚所說的話。
夏廷禹挑挑眉，是笑非笑的問道：“怎麽？你不希望我來？”
“……！”面對夏廷禹的問題，錢素梅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倘若她回答是，夏廷禹掉頭離開怎麽辦？倘若她回答不是，那麽她剛才說的話又算什麽？豈不是自打嘴巴。
幸好，張嬤嬤是個眼頭極亮之人，加之也是最了解錢素梅之人，一眼便看出她的心事，忙堆起笑，朝夏廷禹迎了過去，“老爺，瞧您說的！夫人怎麽會不希望你來呢？這些日子，夫人對你日思夜想，就是希望能見老爺一面！老爺別在這裏站著，進屋去吧！”
“嗯！”張嬤嬤的一番話無疑是給兩人都找了一個臺階下。
夏廷禹順勢進了屋，錢素梅卻楞楞的站在原地，激動的忘記了反應。
“夫人，老爺既然來了，就好好的和老爺說話！別置氣！即使感覺委屈，覺得不甘心也都忍著！等以後討得老爺歡心再慢慢找老爺算賬！”張嬤嬤附身到錢素梅耳邊，小聲的嘀咕一番。
這話名面上是勸解，其實其中暗藏玄機。
她伺候了錢素梅幾十年，是世上最了解錢素梅的人！她表面上是想勸解錢素梅，讓她凡事忍讓！其實就是間接性的揭錢素梅傷疤，讓她別忘記了委屈，別忘記夏廷禹以前是怎麽對她的！
錢素梅向來心高氣傲，這幾個月是她最受委屈的幾個月，以錢素梅的性格來說，肯定咽不下這口氣！
錢素梅不是那種凡事懂得忍耐的人，她有氣就發，否則剛才也不會和下人一般見識。
所以，待會他們兩人在房間一定會不歡而散！而這就是她最終目的。
“我知道！”錢素梅點點頭，原本因為夏廷禹出現而竊喜的心又因為張嬤嬤的一番話轉而被憤怒所取代。
“那老奴就不跟夫人一塊進去了！夫人和老爺久別重逢，一定有很多話說，老奴就不打擾你們了！”說著，將錢素梅扶到寢房門外，轉身離開。
錢素梅看著張嬤嬤離開的背影，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的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後方走進去。
當她走進去時，夏廷禹正站在桌邊，雙手背在背後，背對門口而立。
聽到腳步聲，夏廷禹轉過身，看著迎著日光走進來的錢素梅時，有一瞬間的茫然！
秋風吹起她的裙擺和衣袖，讓她少了一絲以前的刻薄，顯得平易近人多了。
錢素梅楞楞的看著夏廷禹，原本在門外好不容易調整好的心情陡然又變了！尤其是看到夏廷禹眼底一閃而過的茫然時，她覺得更委屈！
當初她嫁給夏廷禹時，他只是一個四品小官。
作為千金大小姐，她委屈下嫁，陪著他吃了那麽多苦，受盡那麽多人的白眼和嘲笑！好不容易幫他坐上太尉之位，他立馬又娶了幾房小妾！不僅如此，還被一個賣花的小狐貍精所迷惑。
如今，一切苦盡甘來，丁香死了，他也穩坐太尉之位！原本她應該可以享清福了！
可是僅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便冷落自己，將自己禁足！
這讓她怎麽能不委屈，怎麽能不氣憤！
“老爺，你今天來找我所為何事？”錢素梅並未請夏廷禹入座，而是獨自坐到桌邊，態度冷漠，仿佛夏廷禹不是她的丈夫，只是一個再朋友不過的朋友而已！
錢素梅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讓夏廷禹心裏泛起不悅，心裏的猜測更甚。
“沒事就不能來嗎？單純的來看你也不行嗎？”夏廷禹雙手背與背後，並未入座，盯著錢素梅的眼眸覆雜萬分。
夏廷禹直白的情話讓錢素梅的心猛烈的狂跳起來，可是為了那丁點的自尊和尊嚴，仍然強迫自己硬起心腸，繼續維持剛才的冷漠，“整個太尉府都是老爺的，老爺想去哪就去哪，何須問我！”
夏廷禹詫異的看著錢素梅，深沈的雙眸晦暗不明。
夏廷禹強忍住心裏的不悅，淡淡道：“我口渴了，難道就不準備給我倒被水？”
錢素梅沒有說話，但是行動卻表達了一切！
她伸出手，拿起桌上的水壺，給夏廷禹倒了一杯水朝他遞去。
夏廷禹接過水，當碰到冰冷的杯子時，微微一笑，“有溫水嗎？最近身子有些不適，不能喝冷的！”
“張嬤嬤……！”錢素梅點點頭，對著門外喊了一聲！可惜，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老爺稍等！我去去就來！”無奈之下，錢素梅只得自己站起身，親自到門外給夏廷禹倒水。
看著錢素梅背影消失在門外，夏廷禹雙眸一凝，站在原地遲疑片刻，這才緩步來到衣櫃邊，打開衣櫃，找著張姨娘口中所說的第二格深藍色的錦緞衣服！
果然，第二格真的有一件張姨娘口中所說的深藍色錦緞衣服！
夏廷禹伸出手，掀開衣服的一腳，一眼便看到了衣服下面平整的放著一封信。
當看到這封信，夏廷禹的雙眸驟的罩上一層寒霜。
想起剛才錢素梅的表現，加之張姨娘的話，一股翻天的怒火襲上心頭。
夏廷禹強忍住怒火，正準備伸手去取信，突然聽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忙不著痕跡的將衣服按照剛才的樣子放好，接著關好衣櫃，在來人進來之前在原來的地方站好。
“張嬤嬤馬上就把熱水端來！老爺耐心的等等！”錢素梅表情依然很冷，只不過早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怒火。
她之所以這樣，完全是為了不讓夏廷禹小瞧自己！她就是想讓夏廷禹知道，她並非那種沒有他就不能活的女人，更不是那種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
她也有自己的尊嚴和驕傲！
張嬤嬤剛才說的對，男人都是犯賤的，你越是在乎他，他越是無所謂！如果你突然冷落他，他就急了，會珍惜了！
這就是所謂的欲擒故縱！
倘若夏廷禹一直不找她，一直冷落她，她也許會很著急，迫切的希望得到他的原諒！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今日他先低頭了，他先來了！這足以說明自己在他心目中還是有一定份量的！既然如此，她自然不能輕易妥協，她要讓他知道，沒有她錢素梅，他夏廷禹絕對不會有今天。他今天所得到的一切全部都是她給他的。
可惜，這一切在夏廷禹嚴重看來卻完全變了樣。
現在的錢素梅在他的嚴重就是冷漠的，拒人於千裏之外的！
如果換成是以前，他今天來了，她一定很高興，千方百計的討自己的歡心！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冷若冰霜！
也許真如張姨娘所說，錢素梅變了！這段時間的禁足不止沒有讓她反省，反而讓她變本加厲，居然開始懷戀別的男人的好！
“我走了……！”思及此，夏廷禹臉色陰沈到極點，猛的甩了甩衣袖，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著突然離開的夏廷禹，錢素梅徹底懵了，忘記了呼喚，眼睜睜的看著夏廷禹越走越遠，直到他走到院子外面，才反應過來，當起身想追時已經來不及，夏廷禹已經徹底的消失在面前。
錢素梅只得眼睜睜的站在門口，看著房間外面空蕩蕩的院子，半響反應不過來。
直到現在她還不明白，剛才還好端端的夏廷禹為什麽會突然離開！
他今天特意過來，難道不是後悔了？不是想她了麽？
早知道如此，她剛才就不端架子了！現在可好，把他給氣走了！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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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林伯爵被罷官後，林家所有的事機會都癱在他和林丞相身上！每天有忙不完的事！加之剛才折騰了好久，他的精力早就用完了！現在好困，眼皮好像灌了鉛一樣，沈甸甸的，怎麽都擡不起來。
“妾身懷疑，那肯定是夫人的表哥給她寫的情信！否則，夫人為什麽會抱著哭的那麽傷心呢？夫人一定是後悔了，當初沒有跟她的表哥一起離開！”張姨娘大膽的說出心裏的猜測！
果然，當張姨娘話音一落，夏廷禹正要合上的眼睛驟的張開，眼底睡意轉而被一抹寒光所取代！
“老爺，你是過來人，心裏肯定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只是一封普通的信，夫人何必哭的這麽傷心！”見夏廷禹不說話，張姨娘繼續吹枕頭風。
事實證明，夏水瓔說的話確實很對，枕邊風，第一次可能不相信，第二次也可能不相信，但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時間久了，真的會讓人信以為真！
就像她，第一次當著夏廷禹的面誣陷錢素梅時，夏廷禹不相信，後來她總是有意無意的在夏廷禹面前提錢素梅失貞的事，時間一長，久而久之，她明顯的感覺到夏廷禹的態度發生了變化！夏廷禹已經開始漸漸的相信她所說的話。
“你看了信的內容嗎？說的如此肯定？”夏廷禹聲音很沈，透著一股風雨欲來的壓抑。
“妾身雖然沒有看信的內容，卻親眼看到信被夫人放到了衣櫃第二隔，那件深藍色的錦緞衣服下面！倘若老爺不相信，大可去看看！”為了讓夏廷禹相信，張姨娘將信所放的地方說的很仔細，只差沒親自拿出來遞到他手中。
“很晚了，睡吧！”夏廷禹沈默半響，摟住她身體的手緊了緊，說出的話異常冰冷，不帶任何感情。
“嗯！”張姨娘聰明的沒有繼續說下去！她知道，雖然夏廷禹沒有表態，但是她依然能感覺到夏廷禹已經開始相信她所說的話。
至少，他剛才沒有責罵她不是麽！
如此想著，張姨娘滿足的閉上眼睛，不自覺的揚起嘴角，無聲的笑了！
張姨娘是睡了，可是夏廷禹卻再也睡不著。
也許，他明天是該找個時間去證實一下張姨娘剛才所說的話是否屬實。
如果她只是捏造故意誣陷錢素梅，是絕對不可能連信被放在哪裏都一清二楚！這足以證明那封信是確實存在的。
至於信裏的內容，是不是如張姨娘所說，乃她*所寫，就有待觀察了。
倘若真如張姨娘所說，那麽他絕對不會姑息……！
心裏有了念頭，夏廷禹的精神也漸漸放松，在睡神的召喚下，緩緩閉上眼睛，不多時便沈沈的睡著了。
翌日，下了早朝回到太尉府，連公務都懶得處理，直接來到南院。
自從夏水嫣瘋了被接回太尉府開始，夏廷禹便再也沒有踏足過南院！原本，他想等時間平息了，再慢慢的恢覆錢素梅掌府之權。
畢竟老夫人年紀大了，而他朝中的事情又忙，府裏總歸是要找個人掌權的。以前十幾年來，錢素梅還算是將府裏搭理的井井有條，將府裏的大小事物交給她，他還是比較放心的。
結果，前段時間又發生了峰兒事件，這讓他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原本，他這輩子都不準備踏足南院和芙蓉院，可是聽了昨天張姨娘的一番話，讓他不得不重新踏進來。
錢素梅如今失*，又失去了掌府之權，加上又有一個瘋了的女兒！在府裏的地位一落千丈！
府裏的下人又是一些趨炎附勢之輩，見她沒了翻身的機會，均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南院的下人原本是府裏最多的，就連夏廷禹的院子和老夫人的院子裏的下人都沒有南院多。
可是現在，除了打掃院子裏的幾個粗使下人外，其餘的下人離開的離開，偷懶的偷懶，壓根就不盡心伺候。
每次看到這些下人，她都氣不打一處來，看到他們懶散的樣子，她每次都氣的破口大罵！可惜，那些人根本就不聽，一點也不把她的話當回事，有的膽子大的下人甚至會頂撞，說一些很難聽的話！
偏偏錢素梅從出生開始就養尊處優慣了，在太尉府又當慣了夫人，這些下人越是不聽，她便越是生氣，罵的便越是厲害。
正猶如現在，偌大的芙蓉院裏，除了兩個最下等的下人在掃院子裏的落葉外，其餘的下人都三三兩兩的紮堆坐著，一邊嗑瓜子，一邊閑聊。
錢素梅從房間出來，一眼便看到坐在走廊和花園涼亭裏聊天的下人，氣的頓時火冒三丈，完全顧不得形象，扯著嗓子就破口大罵，“你們這群卑賤的東西，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們居然還閑坐著，手頭上的活幹完了嗎？府裏花錢買你們回來不是讓你們坐著聊天的，是讓你們幹活的！好吃懶做的東西，如果你們再這樣，小心我讓人打斷你們的狗腿，然後將你們掀出去！”
錢素梅是罵的嗓子都疼了，可是那些下人好像壓根就沒聽到，繼續嗑瓜子聊天，聊到高興處還捂住嘴巴哈哈大笑。
“餵……你們聾了，我在跟你們說話呢！”見他們不搭理自己，錢素梅氣的臉紅脖子粗，直接跑到走廊，來到三個正在嗑瓜子閑聊的下人面前，氣的揮手直接將他們放在盤子裏的瓜子掀到地上。
只聽到‘哐啷’一聲響，盤子連同瓜子一起摔到地上！瓜子灑的到處都是，瓷盤摔的粉碎。
吃的東西沒了，錢素梅以為那些下人便會乖乖幹活。
可是那三個下人只是幽幽的站起身，慢慢的扯了扯衣服，好像壓根沒看到她，直接越過她準備離開。
錢素梅氣不過，拉住經過身邊的一個下人，舉起手就朝她的臉上打去。
可惜，手還沒來得及碰到下人的臉，就被下人給牢牢捏住。
下人幹慣了活，力氣本來就大，加上多多少少有點報覆心態，手裏的力氣自然更大，疼的錢素梅倒吸一口涼氣。
“你只不過是一個下人，居然敢對我動手？你吃的豹子膽？不想活了吧？”錢素梅強忍住手腕上傳來的疼，咬牙切齒的等著捏住自己手腕的下人，噴火的雙眸幾乎將她吞噬。
“夫人，你以為你還是當初那個夫人嗎？你覺得，你現在還有什麽本事對付我們？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對我們想打便打，想罵便罵的夫人了！如果你想我們好好幹活，好好伺候，就收起你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否則……別想我們伺候！”說著，下人狠狠的甩開錢素梅的手，揚長而去。
此情此景，正巧被從外面回來的張嬤嬤看到！張嬤嬤忙跑到錢素梅身邊，輕輕的給她撫背順氣，柔聲給與安慰，“夫人，別生氣了，這些下人都是登高踩低的勢利小人！你沒必要和他們一般見識，反而貶低了自己的身份！”
“我也不想和他們一般見識，可是你看看他們，能不生氣嗎？以前我得勢的時候，一個個的好聽話說著，好吃的巴結著，就怕我會生氣，哪個做事不是盡心盡力，一個個都想往我院子裏跑，都想到我院子裏做事！可是現在呢！你看看他們！我失*了，沒錢打賞他們了，不能翻身了，他們一個個就全部都踩到我頭上來了！也不想想他們當初是責罵巴結我的！一個個的，跟狗一樣賴在我院子裏不肯走！現在……”越說越氣，錢素梅一手撐腰，一手拼命的拍著胸口。
“夫人別氣……他們也有難處……哪個不是從窮苦人家出來的，哪個不想伺候得勢的主子！這樣他們也能多得些打賞，也可以多貼補一些家用！照我說，這不怪他們……怪……怪……！”說到這裏，張嬤嬤眼神閃爍兩下，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不怪他們難道怪我麽？按你說，他們趨炎附勢是對的，而我落魄成這樣是錯的！”張嬤嬤說的話錢素梅就不樂意聽了！
前段時間，他們主仆之間出現了隔閡，雖然張嬤嬤沒說，她卻總感覺他們沒有以前那麽親密了！
直至她被軟禁，張嬤嬤不離不棄，所有的下人都背叛了她，唯獨張嬤嬤依然盡心盡力的照顧他們！這讓他們又回到了以前，相互依賴，相互信任的時候！
原本這段時間他們主仆之間的感情剛剛好點，現在聽了這話，她心裏又不舒坦了。
“不怪夫人，怎麽能怪夫人呢！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老爺，為了大小姐！其實……有些話，老奴不知該不該說？說了又怕夫人心裏不舒服！”張嬤嬤低著頭，眼神閃爍不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幹什麽說話吞吞吐吐的，有什麽就說吧！如今也就只有我們主仆相依為命了！”錢素梅看著欲言又止的張嬤嬤，微微皺起眉頭。
張嬤嬤擡起頭，無奈道：“其實，老奴覺得，老爺太絕情了！夫人嫁給她十幾年，這十幾年來處處為老爺奔走……為了讓老爺在朝堂上無後顧之憂，將府裏打理的井井有條！可如今呢……夫人只是做錯了一點小事就翻臉無情……未免太讓人心寒了！”
張嬤嬤字字句句簡直說進錢素梅心坎裏了！
夏廷禹確實太無情，絲毫不顧念十幾年夫妻情份，以前，她為他做了那麽多，付出那麽多，他早已經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十二年前是丁香，現在又是張姨娘！
嫣兒瘋了，他不止不心疼，反而要趕盡殺絕！這麽長時間了，他一次都沒去看過！在他心裏，根本沒有嫣兒這個女兒！
這些日子他所做的事情確實太讓她心寒了！雖然心寒，愛他的心卻依然從未變過。
在恨他的同時，又渴望見到他。
“男人就是這樣，越是容易得到便越是不知道珍惜！夫妻之間，哪個付出的多就註定那個人是失敗者！老爺就是知道夫人心裏在乎他，所以才敢不把夫人當回事！如果夫人不在乎了，也許老爺才會懂得珍惜！”張嬤嬤無奈的嘆口氣，看似無心的話卻處處透著玄機。
而這些話聽在錢素梅耳中，卻激起了千層浪！
是啊！一直以來她和夏廷禹都是她付出的多！曾經，也是他對夏廷禹一見鐘情，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委身下嫁與他！
他變心，她也不離不棄的等著他。
在他面前，她已經卑賤到如此地步！
倘若有機會重來一次，她一定不會如此委曲求全！換一種方式，也許會收獲另一只結果。
“夫人，別想那麽多了，老奴先陪你回房吧！待會您還要去看大小姐呢！可得好好休息，別累壞了！”張嬤嬤也沒有繼續剛才那個話題，而是扶住錢素梅的胳膊，軟言說著好聽的話。
“嗯！”錢素梅點點頭，在張嬤嬤的攙扶下出了走廊。
當夏廷禹踏踏進南院時，一眼便看到了走在大堂外面花園裏的錢素梅。
“咳咳……！”夏廷禹捂住嘴巴，輕咳兩聲，企圖吸引錢素梅的註意。
在聽到聲音的一瞬間，錢素梅身子一顫，雖然只有兩聲，錢素梅依然能清楚的分辨聲音的主人是夏廷禹！
還是張嬤嬤最先反應過來，轉過頭，見夏廷禹果真來了，布滿皺紋的臉上立刻浮上久違的笑容，小聲的在錢素梅耳邊說道：“夫人，老爺來了！”
錢素梅僵硬著身體，因為高興，身體而微微顫抖著！
雖然興奮，可是想起夏廷禹對自己的無情，她不得不強迫自己不要回頭，依然以背對著他，故意裝出一副冷漠的樣子，平靜道：“老爺怎麽來了？老爺那天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我嗎？今日怎麽自己違背誓言了？”
錢素梅冷漠的樣子讓夏廷禹微微一楞，張姨娘昨晚的話一一從腦海裏閃過，這也讓他更加確信了張姨娘昨晚所說的話。
夏廷禹挑挑眉，是笑非笑的問道：“怎麽？你不希望我來？”
“……！”面對夏廷禹的問題，錢素梅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倘若她回答是，夏廷禹掉頭離開怎麽辦？倘若她回答不是，那麽她剛才說的話又算什麽？豈不是自打嘴巴。
幸好，張嬤嬤是個眼頭極亮之人，加之也是最了解錢素梅之人，一眼便看出她的心事，忙堆起笑，朝夏廷禹迎了過去，“老爺，瞧您說的！夫人怎麽會不希望你來呢？這些日子，夫人對你日思夜想，就是希望能見老爺一面！老爺別在這裏站著，進屋去吧！”
“嗯！”張嬤嬤的一番話無疑是給兩人都找了一個臺階下。
夏廷禹順勢進了屋，錢素梅卻楞楞的站在原地，激動的忘記了反應。
“夫人，老爺既然來了，就好好的和老爺說話！別置氣！即使感覺委屈，覺得不甘心也都忍著！等以後討得老爺歡心再慢慢找老爺算賬！”張嬤嬤附身到錢素梅耳邊，小聲的嘀咕一番。
這話名面上是勸解，其實其中暗藏玄機。
她伺候了錢素梅幾十年，是世上最了解錢素梅的人！她表面上是想勸解錢素梅，讓她凡事忍讓！其實就是間接性的揭錢素梅傷疤，讓她別忘記了委屈，別忘記夏廷禹以前是怎麽對她的！
錢素梅向來心高氣傲，這幾個月是她最受委屈的幾個月，以錢素梅的性格來說，肯定咽不下這口氣！
錢素梅不是那種凡事懂得忍耐的人，她有氣就發，否則剛才也不會和下人一般見識。
所以，待會他們兩人在房間一定會不歡而散！而這就是她最終目的。
“我知道！”錢素梅點點頭，原本因為夏廷禹出現而竊喜的心又因為張嬤嬤的一番話轉而被憤怒所取代。
“那老奴就不跟夫人一塊進去了！夫人和老爺久別重逢，一定有很多話說，老奴就不打擾你們了！”說著，將錢素梅扶到寢房門外，轉身離開。
錢素梅看著張嬤嬤離開的背影，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的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後方走進去。
當她走進去時，夏廷禹正站在桌邊，雙手背在背後，背對門口而立。
聽到腳步聲，夏廷禹轉過身，看著迎著日光走進來的錢素梅時，有一瞬間的茫然！
秋風吹起她的裙擺和衣袖，讓她少了一絲以前的刻薄，顯得平易近人多了。
錢素梅楞楞的看著夏廷禹，原本在門外好不容易調整好的心情陡然又變了！尤其是看到夏廷禹眼底一閃而過的茫然時，她覺得更委屈！
當初她嫁給夏廷禹時，他只是一個四品小官。
作為千金大小姐，她委屈下嫁，陪著他吃了那麽多苦，受盡那麽多人的白眼和嘲笑！好不容易幫他坐上太尉之位，他立馬又娶了幾房小妾！不僅如此，還被一個賣花的小狐貍精所迷惑。
如今，一切苦盡甘來，丁香死了，他也穩坐太尉之位！原本她應該可以享清福了！
可是僅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便冷落自己，將自己禁足！
這讓她怎麽能不委屈，怎麽能不氣憤！
“老爺，你今天來找我所為何事？”錢素梅並未請夏廷禹入座，而是獨自坐到桌邊，態度冷漠，仿佛夏廷禹不是她的丈夫，只是一個再朋友不過的朋友而已！
錢素梅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讓夏廷禹心裏泛起不悅，心裏的猜測更甚。
“沒事就不能來嗎？單純的來看你也不行嗎？”夏廷禹雙手背與背後，並未入座，盯著錢素梅的眼眸覆雜萬分。
夏廷禹直白的情話讓錢素梅的心猛烈的狂跳起來，可是為了那丁點的自尊和尊嚴，仍然強迫自己硬起心腸，繼續維持剛才的冷漠，“整個太尉府都是老爺的，老爺想去哪就去哪，何須問我！”
夏廷禹詫異的看著錢素梅，深沈的雙眸晦暗不明。
夏廷禹強忍住心裏的不悅，淡淡道：“我口渴了，難道就不準備給我倒被水？”
錢素梅沒有說話，但是行動卻表達了一切！
她伸出手，拿起桌上的水壺，給夏廷禹倒了一杯水朝他遞去。
夏廷禹接過水，當碰到冰冷的杯子時，微微一笑，“有溫水嗎？最近身子有些不適，不能喝冷的！”
“張嬤嬤……！”錢素梅點點頭，對著門外喊了一聲！可惜，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老爺稍等！我去去就來！”無奈之下，錢素梅只得自己站起身，親自到門外給夏廷禹倒水。
看著錢素梅背影消失在門外，夏廷禹雙眸一凝，站在原地遲疑片刻，這才緩步來到衣櫃邊，打開衣櫃，找著張姨娘口中所說的第二格深藍色的錦緞衣服！
果然，第二格真的有一件張姨娘口中所說的深藍色錦緞衣服！
夏廷禹伸出手，掀開衣服的一腳，一眼便看到了衣服下面平整的放著一封信。
當看到這封信，夏廷禹的雙眸驟的罩上一層寒霜。
想起剛才錢素梅的表現，加之張姨娘的話，一股翻天的怒火襲上心頭。
夏廷禹強忍住怒火，正準備伸手去取信，突然聽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忙不著痕跡的將衣服按照剛才的樣子放好，接著關好衣櫃，在來人進來之前在原來的地方站好。
“張嬤嬤馬上就把熱水端來！老爺耐心的等等！”錢素梅表情依然很冷，只不過早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怒火。
她之所以這樣，完全是為了不讓夏廷禹小瞧自己！她就是想讓夏廷禹知道，她並非那種沒有他就不能活的女人，更不是那種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
她也有自己的尊嚴和驕傲！
張嬤嬤剛才說的對，男人都是犯賤的，你越是在乎他，他越是無所謂！如果你突然冷落他，他就急了，會珍惜了！
這就是所謂的欲擒故縱！
倘若夏廷禹一直不找她，一直冷落她，她也許會很著急，迫切的希望得到他的原諒！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今日他先低頭了，他先來了！這足以說明自己在他心目中還是有一定份量的！既然如此，她自然不能輕易妥協，她要讓他知道，沒有她錢素梅，他夏廷禹絕對不會有今天。他今天所得到的一切全部都是她給他的。
可惜，這一切在夏廷禹嚴重看來卻完全變了樣。
現在的錢素梅在他的嚴重就是冷漠的，拒人於千裏之外的！
如果換成是以前，他今天來了，她一定很高興，千方百計的討自己的歡心！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冷若冰霜！
也許真如張姨娘所說，錢素梅變了！這段時間的禁足不止沒有讓她反省，反而讓她變本加厲，居然開始懷戀別的男人的好！
“我走了……！”思及此，夏廷禹臉色陰沈到極點，猛的甩了甩衣袖，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著突然離開的夏廷禹，錢素梅徹底懵了，忘記了呼喚，眼睜睜的看著夏廷禹越走越遠，直到他走到院子外面，才反應過來，當起身想追時已經來不及，夏廷禹已經徹底的消失在面前。
錢素梅只得眼睜睜的站在門口，看著房間外面空蕩蕩的院子，半響反應不過來。
直到現在她還不明白，剛才還好端端的夏廷禹為什麽會突然離開！
他今天特意過來，難道不是後悔了？不是想她了麽？
早知道如此，她剛才就不端架子了！現在可好，把他給氣走了！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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